但那其实是个很平常的夜晚。
顾长霁抱着怀里的人，语气温柔而诚恳“抱歉把你卷进来。但如果，如果我不是这样的命，我们是不是……”
顾长霁说不下去了。
他再给林青歌喂了些蜂蜜水，轻轻将人摇醒“小歌，陪我说说话吧”
林青歌因为醉酒，眸子格外闪烁揽着顾长霁的脖子，脸上不自觉浮出少女独有的媚态，也不挪屁股。“那我给哥哥唱歌吧，哥哥想听什么。”
林青歌喊哥哥喊得很溜，只是顾长霁不知道林青歌并不这样喊顾长霖。她只喊阿霖，长霖。
顾长霁眼底蓄满暖意，只这么看着林青歌微笑着不说话。
林青歌红着脸转过头自顾自唱起来。
因着喝醉酒咬字唱调并不清楚，但顾长霁却喜欢的很。
唱到一半女孩望着窗下惊呼“萤，萤火虫。”
庄园生态环境很好，特别是白塔之下。
成片成片的萤火虫在塔下飞舞，像星河落地。
林青歌正看得开心时，被顾长霁捧着脸扭转回头，对上顾长霁的眼睛，林青歌又落入另一片星河。
顾长霁缓缓靠近，林青歌紧张的闭上眼，直到感受到额头温热。
额头相贴，泛起微弱蓝光。顾长霁说“小歌，这是我的祝福，祝你从此幸福。我的命已经无可更改，但你的孩子一定不会如我这般了，我保证。”
尘封的记忆缓缓打开，顾长霁的祝福还在耳边，林青歌被霍时年搂在怀里眼泪顺着脸流下，昏迷中呢喃。
“哥哥。”
原来不是梦，原来她见过那场萤火虫。
南迦拿着信，只看到顾长霁的部分，后边还有霍顾两家的冗杂官司南迦不关心。
不过这个伯父真的是个妙人。仅仅翻过几本不入流的书就摸到了道法边缘。甚至还能反噬在剥夺自己生命的阵。
南迦查过，顾家的阵法起码持续了五代之久。
闭着眼仔细想了想鬼王带她经历的前世。
只是前世经历本不在此世之中，所以记忆会像梦一样逐渐消失，南迦现在只记得零星的记忆，这还是因为前世带给南迦太过深刻的痛才留下的记忆。
不过在这零星记忆里，南迦发现前世顾家确实在走下坡路。
倚靠在栏杆上，手指无目的地点在自己手背上，思绪繁杂。
肖茵母女图谋很大，她想要顾家。
当年肖茵刚生产，男人也跑了，因为没钱，就把顾千雅丢了。只是又立马后悔了，回去找顾千雅的时候刚好看到顾长霖将女儿抱起。
看着顾长霖身上的定制西装，她停住脚步，一路跟随来到医院。
肖茵躲在病房外听见顾长霖跟妻子说那是他们的女儿，肖茵眼底就升起了谋划。
她筹谋几年，躲在暗处看顾千雅，发现顾千雅长相越来越像自己，干脆去做了整容，然后进了顾家一路做到了管家。
顾家就两个孩子，还有那么几个没出世的都在她的“精心”照顾下无法降生。那么只要顾千屿没了整个顾家就都是顾千雅的了。
只是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。顾家的真千金竟然回来了。
上一世她在门后看着胖婶和真千金的养父母拉扯，并不露面，但已经替真千金谋划好了以后的悲惨人生。
教唆人绑架，弓虽女干，然后引导媒体曝光。一个还没进门就已经烂掉的女儿有什么威胁呢。
南迦捏捏鼻子，这一世肖茵依旧是那个手段。只是提前暴露了顾千雅的生父，那个半夜潜进南迦房间差点掐死她的保安。当然教唆绑架南迦的几人也被南迦用鞭子抽的生魂疼。
只是无论前世今生，顾家的这个献祭贡品都是她南迦。
南迦很坚信这一点。至于顾千屿早死不过是因为肖茵不知道到哪里求来的厄阵。
但不论今生南迦有师父庇佑，不受顾家献祭阵法的影响，前世的白山茶抛开肖茵的陷害栽赃不说，其实身体也康健。
捏着信纸南迦猝然一笑，她知道一定是那个未见面的大伯做了什么。
这样的人，死了真可惜。
而后眼睛黑沉下来。顾长霁这样为她筹谋过，是想她摆脱贡品的命运。只是顾长霁怎么也不会想到，明明她已经摆脱成为贡品的命，上一世的南迦过得依旧那么可怜吧。
所有肖茵必须死。
思绪回笼，沙漏里的沙也到底了。收起沙漏南迦往前厅去。
南迦起身时，手中的 信纸揉在手里捏碎成为齑粉随着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的雪落下。
雪越下越大。一路往外走，离门口还有一大段没有遮挡的的路程。
南迦没撑伞，雪淋淋洒在她头上，连带着眼睫上都带着几粒雪珠子。
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青石阶下撑伞站着两个久违的故人。
两人并肩而立，共撑一把大伞。虽然有刻意遮掩面容，但一米八往上的身高和周身不俗的气质依旧能吸引着路人的目光。
许家坐落在景区内，门外有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，有大胆些的女孩拿着手机走到两人跟前想换联系方式。
黑发男子唇角带笑温柔拒绝。黑发男子身边那个戴着口罩的男子则浑然不管周围情况，只一心盯着许家大门。直到那抹熟悉身影出现。
南迦朝他们张开双手，之前的阴郁的心情荡然无存。
宋鸣鹤朝南迦飞奔而去。
在宋鸣鹤抱着南迦在原地转了两圈后，那把黑色大伞就已经遮在了南迦头上。
冯程伸手为南迦拂去头上的雪。“好久不见，南迦。”
“哥，好久不见。”
宋鸣鹤不干了，“怎么不跟我说，反正我不重要呗。”说着他放开南迦，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口罩，精致面容登时露出，表情鲜活，控诉着南迦的不公。“走的时候只告诉了冯程，还带走了白熠那小子，就瞒着我呗。”
“抱歉抱歉。”南迦小心哄着，“你要考试了，不想你分心嘛。这不立马让冯哥带你过来了。”
门外游客看见园内跑出的女孩，粉面桃腮，穿着精致，脖子上挂着的那把长生黄金锁就看着富贵非凡。
三人站在一处就是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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