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零一八年的最后一场雪落在京城纪委大楼的琉璃瓦上，周志高站在办公室窗前，看着庭院里那棵老槐树落满积雪。
办公桌上，女儿周落汐画的全家福被红绳压在台历下，画里的他戴着大盖帽，旁边是穿着旗袍的刘晓雅和举着国旗的囡囡——这幅画从镇长办公室跟到纪委部长办公室，如今即将伴随他开启新的征程。
“周部长，”秘书小林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，“这是您休假前最后一批举报件，其中三份涉及境外势力渗透线索，已按您的要求标红。”
周志高接过文件，指尖划过“境外间谍案”的卷宗封面，想起上个月直播间里与境外账号的交锋。
自那次普法直播后，纪委举报平台的境外线索举报量增长40%，老百姓的眼睛越来越亮了。
“小林，把这些线索单独整理，交给刘国正部长时重点说明。”
“是。”小林犹豫了一下，“听说刘部长是您岳父……这交接会不会太敏感？”
周志高笑了笑，将一份《纪委工作规范化手册》放进文件箱：“体制内讲究避嫌，但更讲究任人唯贤。刘老在反贪局干了三十年，比我更懂纪委工作。”
他想起爷爷刘老在四合院说的话：“志高啊，龙国不能只有钢刀，还得有锋芒。外交战场，需要你这样敢说硬话的人。”
窗外传来周洛汐的笑声，周志高推开窗，看见女儿正和刘晓雅在雪地里堆雪人，小姑娘给雪人戴上了自己的红领巾。
“爸爸！快来帮雪人装眼睛！”周落汐仰着红扑扑的小脸，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。
“就来！”周志高应着，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木盒。里面装着从镇长到纪委部长的六枚肩章，从铜质到银质，每一枚都刻着不同年份的反腐大案——中田市的明老板案、滨海市的郭济民案、青原市的拆迁血案、羊场县的扶贫贪腐案……这些肩章曾伴随他斩落腐败，如今要暂时收进抽屉了。
“志高，”刘晓雅带着囡囡走进来，雪花落在她的羊绒围巾上，“刘爸爸刚才来电话，说年三十让我们去四合院吃饺子。”
她看着丈夫整理文件的背影，轻声问，“去外交部的事，紧张吗？”
周志高握住妻子的手，她的指尖带着雪后的冰凉：“在纪委查案时，我总想着‘为民除害’；去外交部，得想着‘为国争利’。”
他想起文档里“龙国彻底崛起”的描述，翻开桌角的世界地图，百国联盟的位置被红笔圈出，“爷爷说，现在海外华人被欺负的事还时有发生，我们的腰杆得更硬。”
囡囡拽着爸爸的衣角，举起一张画：“爸爸，这是我给你画的外交官！”画上的周志高穿着西装，站在联合国大厦前，手里举着一面龙国旗。
周志高接过画，想起女儿在直播间奶声奶气讲普法的样子，眼眶微热：“囡囡画得真好，爸爸到了国外，每天给你发当地的照片。”
整个一月，周志高都在忙着交接工作。他带着刘国正走遍纪委每个科室，从案件审理到信访接待，从技术侦查到海外追逃，每个环节都掰开了揉碎了讲。
在审讯室，他指着单向玻璃：“记住，坐在这里的人，可能是曾经的同事，但戴上手铐，就只是违纪违法者。”
刘国正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，手里的笔记本记满了要点：“志高，你在羊场县推行的‘区块链反腐系统’，我会继续完善。还有直播间普法，你走了之后……”
“让达西他们接着播，”周志高打断他，“牧民讲自己的故事，比我们讲更有说服力。”他想起羊场县牧民达西在抖音直播卖羊肉干时，顺便科普纪委举报流程，现在已经成了“牧民反腐宣传员”。
二月三日，农历腊月廿九，周志高主持了最后一次纪委部长办公会。
会议结束时，他从文件柜里拿出一瓶辣椒酱——那是马大爷从羊场县寄来的，上面贴着“周部长亲启”的字条。
“这瓶辣酱，陪我查了三个省的案子，”他拧开盖子，分给在座的同事，“以后你们查案到深夜，就着辣酱吃碗面，就当我还在。”
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笑声，却带着不舍。老陈拍了拍周志高的肩膀：“到了国外，别总吃泡面，记得按时吃饭。”
年三十晚上，四合院的红灯笼映着雪光。刘老坐在主位，给周志高斟了杯茅台：“志高啊，明天就是正月初一，过了年，你就是外交部的人了。”
他指着墙上的世界地图，“百国联盟那边，既有老朋友，也有新对手，记住，龙国现在不是一百年前了，该说硬话时，别怕得罪人。”
周志高举杯：“爷爷放心，我记住了。”
他看见刘晓雅在厨房包饺子，囡囡踮着脚帮妈妈擀皮，灶台上的收音机正播着春节序曲。
这温馨的场景，让他想起在中田市看守所熬夜审讯的夜晚，想起在羊场县草原上顶着风沙查案的日子——所有的奔波，都是为了守护这样的团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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