驸马进宫面圣后不久，柳穆清便收到消息。
从慈济堂出来的第一批人，已经可以发挥作用了。
柳穆清敏锐地嗅到，或许，这是让敌方内部瓦解的好时机。
靖水楼。
眼看着肖金菱和慕容静静安进了靖水楼，柳穆清也下车尾随而去。
“三公主？今日怎么有雅兴出来逛街？”柳穆清“偶遇”慕容静安问。
“本宫陪肖娘出来走走，她第一次上京。”慕容静安回答。
“原来是肖娘，既是第一次上京，可逛过扇园？”柳穆清问。
京城盛产扇子，团扇、折扇、羽扇、雉扇等等，各型各色。后来商人们自发租了个园子，将这些扇子陈列在此处，供大家参观，偶尔也会举办扇博士的比赛、扇子竞拍等活动。
“扇园？”慕容静安首先问出声，她也没去过。
柳穆清笑着，“既是第一次来京城，当然要体会京城的特色呀，这里盛产的，和南方不一样的地方，才值得我们逛，公主觉得呢？”
“正好，我约了蒋诗琪明日去扇园，不如一起吧？”柳穆清真诚邀约。
慕容静安犹豫片刻后答应了，柳穆清也没有让她失望，自此之后，每日变着花样带两人逛京城，三人之间迅速热络起来。
慕容静安忽然发现柳穆清的好。
以前，母妃不愿意她和静欢来往，所以基本不允许她出来玩。吴欢不常来找她，每次带她出来，母妃总要派人出来看着。
很多地方吴欢想带她去，母妃不许。
而柳穆清带她去的地方，只要和母妃说了，她都痛快答应。像扇园，母妃还让她带好看的团扇回去。
而且，就算是普通的街头小店，柳穆清都能讲出不一样的点，都是些生活中琐碎的细节，她从来没有发现或者是思考过的地方。
肖金菱也很喜欢柳穆清，加上俏皮的蒋诗琪，四人之间很快热络起来，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。
慢慢地，柳穆清发现，肖金菱其实并不想嫁入京城。
她是个乖乖女，被镇江侯从小宠到大的孩子，而且，镇江侯夫妇也舍不得她远嫁。
嫁入京城这个主意，似乎来得很突然，镇江侯夫妇事先并没有准备，大长公主便说要见一见肖金菱。
来了京城，见了皇上，直接就是圣旨赐婚。
“那，你觉得黎王这人怎么样？”柳穆清问。
“我们并没有单独相处过，目前看下来，我觉得黎王似乎很不好相处，总是板着脸。”肖金菱很忐忑。
面对别人强塞过来的人，按照黎王的脾气，没有当面骂人已经算是客气了。
“看样子，你并不看好这门婚事？”慕容静安开口。
肖金菱沉默片刻，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她不愿意的，只是圣旨在上，容不得她不愿意。但这话公主能问，她不能答，但要违背自己的良心讨好黎王，说这是自己的荣幸，她也不愿意。
“只是刚刚认识，连话都没说上一句，说什么开不开心的，都太早了，离大婚还有好久呢，多接触接触，互相了解就好了。”
柳穆清虽然这么劝慰，但心里却觉得，这婚事恐怕成不了。如果镇远侯能拖一拖，或许对肖金菱的影响不会太大。
回府后，柳穆清直接吩咐卫秋去查镇江侯。
镇江侯的水师里面肯定有黎王的人，一直帮着黎王运作，否则的话，大长公主怎么就这么自信肖金菱的婚事？
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，上来就请求赐婚，一旦人家有婚约了呢？黎王和大长公主不会想不到，能这么做，肯定是有人将镇江侯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。
“还有，查一下楚怀远，他和黎王是怎么认识的，什么关系。慈济堂的事情，不要让他掺和得太深。”柳穆清吩咐。
柳穆清总觉得楚怀仁和黎王的关系不简单，却没有证据，以防万一吧。
“那就要去白鹿书院查了。”卫秋请示，白鹿书院是白正渊的地盘，他们要小心些。
“无碍，只是查楚怀仁，其他的不要碰。”柳穆清回应。
“二娘！”白远从外面急匆匆进来，“大皇子来信了，给您送来一些当地特产。”
白远的神色有些焦急，柳穆清便知道，应该不是普通的特产。
“后门入，送到北院，我会让府里的人避开那里。”
见柳穆清明白后，白远也不耽误时间，出去将特产送到北院。
“去告诉王嬷嬷，我最近在北院闭关，谁都不要过去打扰。”柳穆清吩咐完，便直奔北院。
好在祖父在的时候，就有闭关的习惯。什么问题想不明白了，或者要做什么创新的东西时，都会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段时间，谁都不能打扰。
这个习惯，柳穆清也有，只是以前大多在书房，偶尔在花房，在北院，还是第一次。
北院。
卫春和白远已经将院子彻底封锁，柳穆清进去的时候，慕容翧身边的白十五手里正押着一个老者。
老者披散着花白的头发，头皮上的污垢已经发黄。披散的头发挡在脸上看不清面容，却能从缝隙中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。
身上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，找不到巴掌大的囫囵地方。
看见柳穆清的那一刻，老者呜咽着想动，白十五扭着他的胳膊怒吼一声，他便乖乖蹲在地上不敢动了。
“柳公见谅，这人已经彻底疯了，如果不制服他，会伤人的。”白十七解释。
“所以，他是重要的证人，需要让他神志清醒？”柳穆清心里已经猜个七七八八。
“是！大皇子说，此人至关重要，请柳公务必尽力！”
“但是治不好也没关系，不必有心理压力，只是会麻烦些而已。”白十五学着慕容翧的口气说话。
“好！”柳穆清答应，“但是，他这个状态，我能靠近他给他把脉吗？”
“属下按着他，现在没关系，你先把脉看看，不行就打晕他再来。”白十五回答。
柳穆清小心翼翼靠近老者，将手搭在他手腕的一刹那，老者像是受到刺激一般，瞬间暴躁起来。
“别动！”白十五将自己的拳头放到老者的眼前。
老者立刻安静。
柳穆清挑眉看了一眼老者的眼睛，有情绪，知道害怕和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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