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玉面无表情地望着他，也望着她。
他完全无法同情这样的人，站在这两人的面前，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处某个泥潭之中，除了无力与茫然，他一无所有。
钢琴老师那只还完好的手，长出了类似动物的爪，在小丑防备松懈的一瞬，扎进了女人的喉咙，一击让她毙了命。
屋外浓烟滚滚，火光渐渐亮了起来。
从迟玉三人走进屋子到现在，不过短短的两分钟时间，这钢琴老师便将一切的证据都毁了，尸体也罢，活人也罢，书信也罢……什么都毁了。
迟玉无奈又心急，却也只好先从那屋子里逃出去。
“如果只是聂小慧的事情，这疯子也没必要烧毁这么多东西，现在后悔也晚了，应该进屋就先控制住他的……”迟玉心里暗暗懊悔，不由得拧紧了眉头。
闪电却劝他：“人生自古谁无死，早死晚死都得死。当务之急，是赶紧去下一个有线索的地方，看看能不能找到聂小慧啊。”
其实，迟玉已经考虑到了，最坏的结果，很有可能是所有与此相关的人都死了或是疯了。
文斯的自白中，提到了那个神秘的“它”，聂小慧的就诊记录里，也提到了“它”，那这个“它”究竟是什么？
两个人都因为“它”的出现而受到惊吓，患上了精神疾病？
亦或者，聂小慧离开文斯家的真正原因，就是这个所谓的“它”？
……
在迟玉的胡乱猜测之中，三个人已然接近了小诊所的大门。
铁门上了锁，锁都有了锈迹，看来是很久都没有开过门了。
小丑一脚踹开了铁门，冷淡地说道：“没有人是好事，不需要沟通了。”
迟玉很想吐槽一句，你本来就不是愿意沟通的类型，你沟通的方式就是拳脚相向，又忍住了。
唉，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啊。
“这就明显是十八线城市的那种小诊所，没有营业执照的那种。”闪电说着，开始翻腾起抽屉来，“倒是有很多的文件，好像跟亨利工厂有点关系……”
迟玉随手翻开了厚厚的一摞文件夹，从中抽出了一张粉色信纸。
“亲爱的亨利夫人，您托付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妥，希望您尽快来我们这查收，谢谢。”
信纸上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。
小丑凑了头过来，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：“亨利夫人？她似乎已经死了5年了吧。”
“……什么？！”
“死亡并不代表从这个世界消失，相反的，对于很多人而言，死亡是新的诞生。”闪电接道，“亨利夫人恐怕还活得好好的呢。”
“这张信纸的关键不是纸上的话，而是……纸。”
“纸怎么了？”小丑捻了捻那张纸，“只是比一般的纸要厚一些吧。”
“纸上有血腥味，而它比一般的纸更厚的原因，是因为……”迟玉正说着，墙内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，打断了他的话。
墙里……有人？
就算墙里有人，也是尸体了吧！
闪电和小丑这两位，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人，不过是npc，此时没由来地听了这样的异响，也没有表现出格外害怕的情绪，只是将目光挪了挪，盯上了发出声音的墙面。
至于迟玉……
很奇怪的是，现在的他，显得很兴奋。
这位仁兄不仅没有大呼小叫地喊怕，还向闪电借了把砍刀，凑到了墙边，动手开凿了起来。
“你这脑回路……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啊。”
“现在可不是吐槽我的时候，我想找的东西，就在这里了。”迟玉咬着牙，一刀子扎了下去，雪白的墙面瞬间崩裂，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从中直挺挺地倒了出来。
“恭喜你收获一枚尸体。”小丑阴森森地笑着，往后退了一小步，“还是一具颇有艺术感的尸体。”
尸体的头发已经被剃光，光秃秃的脑袋上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，最吓人的是，除了头部的皮肤零星尚存以外，这具尸体完全是被扒了皮的状态。
闪电摸了摸他暴露在空中的肌肉，判断道：“死亡时间在半个小时以内，不过他还未完全断气，正在向变异者进化的过程中。”
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。
人死后，血液循环会停止，在从尸体变成变异者的这段时间里，他会保持着某种可怕的清醒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正在发生着变化，血液凝固，变质，又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重新流淌，慢慢从血管中渗出，腐蚀他的肌肉，他的骨骼，最后……将他变成一滩有生命的黏液。
如果有的选，他一定不想以那种不人不鬼的样子活下去。
“他不重要，不过……要是放着不管的话，早晚会变成祸害。如何，哥们，要杀了他吗？”
“能查到他的身份吗？”
“显然不能。”闪电耸了耸肩，“杀死他们最好的办法是火攻，也就是焚烧，火化。不过现在的条件不允许，我要退而求其次，用比较残忍的方式了。”
迟玉没有出言阻止，也没有表示明确的赞成，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闪电。
这个家伙并不太懂生命对于人类的意义，但他也知道什么是疼痛，什么是死亡，同样的……他也知道什么是残忍。
闪电抬起手，手起刀落，干净利落地斩下了尸体的头颅。
“失去大脑，他就不再会剧烈挣扎。”闪电解说道，“紧接着，我要卸下他的四肢，防止他行动起来。”
血液飞溅，染脏了闪电纯白色的外套。
“没了四肢，就该判断一下，他的身体里是否形成了魂核，或者是否有异常的灵魂能量反应……嗯，没有。没有就省事了，直接用这个……扎破他的心脏，顺时针搅烂他心脏部位的肉块。”
闪电面无表情地做完了这些事情，抬头，冲迟玉笑了一下：“幸好他还没变成变异者，不然这些方法就不管用了。变异者的身体构造与人类差别很大，除非完全粉碎，不然是无法杀死它们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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